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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雪姨很忙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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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接物也是極其細致妥帖,簡直和自家那個冷冰冰硬邦邦的兒子天生一對兒啊!

不是有那麽句話麽,任他心如百煉鋼,也終能化成繞指柔!

自家兒子頂多是冷了點,卻無論如何也還沒到了鋼筋鐵骨的程度,要是以後能有像陸如萍這樣溫柔似水的女孩伴在身邊,她這個當媽的,心就能放下一大半了。

所以葉夫人此刻,是越看陸如萍,就越喜歡,簡直恨不能現在就跑去陸家下聘禮,明天就讓兒子把陸如萍娶過門。

好在有莊夫人在一旁給她拉了剎車,才讓葉夫人沒有做出什麽失禮的事情。

不過,撫著陸如萍的手背,葉夫人笑瞇瞇地看著陸如萍,“如萍,伯母今天見了你,是越看越喜歡。我就只有葉凜這麽一個孩子,卻是越長大越木訥,一天都不定能和我說上一句話,哪像你們女孩子,都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

陸如萍倒是被葉媽媽的話逗笑了,“伯母您可千萬別這麽說。葉醫生雖然平日話不多,做事卻十分果決,遇事也沈穩有致,是個十分可靠的人。”

聽陸如萍這麽說,葉媽媽立刻就笑彎了眼睛,絕口不再提葉凜半句不好,笑得幾乎合不攏嘴,“對對對,這孩子啊,從小主意就正,誰的話都不聽,有時候能把你氣得半死。但當你真遇到事兒的時候,他就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冒出來了,好像什麽都能解決一樣,分分鐘就把事兒給你辦妥了,讓人簡直嚇了一跳!”

看葉媽媽驕傲的口氣,簡直和媽媽誇尓豪還有她和夢萍時如出一轍,陸如萍心底忍不住失笑,這些當媽媽的,是不是都是如此呢?看葉媽媽現在的樣子,哪還有片刻前埋怨葉醫生不理她時候的哀怨,明明就是一個極其為自家孩子驕傲的母親啊。

因為想到了自家媽媽,所以此刻,陸如萍再看葉媽媽的時候,倒是覺得親切了幾分,再面對她的時候,難免也有些在自家媽媽跟前時的親近,更是把葉媽媽在心裏樂得不行,看得一旁的莊家母女心底忍不住感慨,深為這兩個人的投緣咂舌,看來今天沒白跟葉媽媽過來一趟,想不到還能看到這樣的熱鬧。

要知道,最近這幾年來,因為操心葉凜的婚事,葉媽媽見過的年輕女孩,數量絕對不算少。但從第一面起,就讓她這麽投緣這麽喜歡的,陸如萍絕對是第一個。

不過,莊家母女暗自也忍不住嘀咕,讓葉媽媽在沒見面前,就對陸如萍有那麽好印象的根本原因,果然還是因為葉凜本人對陸如萍態度暧昧的原因吧?

雖然在外人看來,葉凜對陸如萍的態度並說不上熱情,幾乎和平時沒什麽區別,但她們這些人,可是從小看著葉凜長大的,自然清楚葉凜的性子。

單說在陸如萍的生日宴會上,如果說他和陸如萍的第一支舞,是為了幫陸如萍解圍,那麽第二支、第三支呢?

即使在面對那些熱情如火的洋妞的時候,葉凜可是也從來都沒有給過對方一絲暧昧的可能,所以在陸如萍生日宴會上的事情,才會讓葉媽媽和莊家母女一直惦記到現在。

而無論是之後葉凜補送陸如萍生日禮物的事情,還是葉凜這兩個多月以來,經常和陸如萍一起進出“千善坊”的事情,即使他們的關系看上去仍舊那麽淡,但在她們這些葉凜親人的眼中,但是葉凜允許自己和一個女孩子共事這麽久,本身就是一件很能說明問題的事情了。

所以這麽仔細一想的話,葉媽媽會對陸如萍有現在這樣的態度,倒似乎也不是那麽讓人難以理解了呢。

“千善坊”的開業雖然低調,但開業這天受邀前來的這些人,身份卻都不一般,因此,“千善坊”的名聲,很快就在上流社會中悄然擴散了開來。

這時候的上海,用杜甫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來形容,絕對絲毫不為過。

有錢有權的人,在吃遍了山珍海味,享盡了榮華富貴之後,就開始琢磨,怎麽能讓自己能夠更長久地享受這世間的一切,怎樣才能長命百歲。

而像“千善坊”這樣一家,打著養生旗號,還十分珍“貴”,甚至連有錢都排不上號(因為限量),同時還有資深老中醫坐鎮,被各界名流所推崇的藥膳坊,在開業不久後,預約的名額就已經排到了大半年之後,讓葉凜和陸如萍都忍不住側目。

反倒是陸尓豪,對此並沒有絲毫驚訝。

真說起來,人性不過一個“賤”字。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讓人打破了腦袋想觀上一觀,嘗上一嘗。

而隨著某位臉上生瘡多年,卻久治不愈的貴婦人,在連續吃了小半個月藥膳,並且遵守醫囑調養了一個月,臉上的瘡幾乎消失了大半後,“千善坊”的名字,在上流社會就更響亮了幾分。

“這其實很簡單,即使只是生瘡這樣的小病,即使不來我們這裏吃藥膳,只按照曹老先生的醫囑用餐用藥,那些瘡也還是會慢慢痊愈。會讓人們這麽深信不疑是吃了藥膳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大家自己本身希望它們真的有用。”

當陸如萍捧著一碗按照藥膳坊廚房的方子,熬制出來的美容養身湯認真喝著的時候,陸尓豪難得長篇大論地為她解惑。

陸如萍聽完,頓時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養身湯眨了眨眼睛,“可是,我最近喝了這個湯之後,確實覺得起色好了很多啊。”

“所以我說的是,慢慢也會痊愈,但輔助了藥膳食療的話,痊愈的速度會更快一些。”陸尓豪解釋道。

“也就是說,我們的藥膳還是有用的嘛!”撫了撫胸口,有那麽一瞬間,陸如萍差點以為自己成了騙子,轉而卻又為自己的想法失笑出聲。

制作藥膳的那些方子,還有從各地采購來的年份足夠,品質也夠好的中藥,還有曹老先生精湛的醫術,這些可都是她親眼所見,是完全做不了假的東西,剛才她真是差點就被尓豪給虎到了呢。

“不過,這些東西,其實那些人自己在家裏,也都能做吧?為什麽還要花大價錢,特意去我們的店裏?”

就算那些配方覆雜的藥膳,沒有配方根本就做出不來,但很多富貴人家裏的廚娘,都很擅長煲湯,就像她手裏這碗美容養身湯,十個銀元能熬出一大鍋來,在店裏,卻僅僅一小碗就能賣上五十塊,偏偏幾乎來店裏的所有客人,無論男女,都會點上至少一碗來喝,這和往河裏扔錢有什麽區別?往河裏扔起碼還能聽個響,陸如萍實在是不懂。

“人一旦有錢有權到了一定程度,該有的不該有的都有了之後,自然就想要些別人沒有的東西。哪怕他們自己也知道,其實這東西根本值不上這個價,但就因為這不是他們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所以才會削尖了腦袋,托各種關系來我們店裏預定。”

如果拿後世來舉例的話,“千善坊”對現今上海的名流們來說,就是一個仿佛身份象征般的奢侈品,還不是誰都能買到的那種大路貨,而是限量版的。

而眾所周知,越是限量的奢侈品,往往越能炒上天價。

“千善坊”自然也是如此。

不是沒有人打過“千善坊”的主意,但一來,隨著慕名而來的達官貴人越來越多,眾人也就越發摸不清這“千善坊”的幕後老板究竟是誰了。

明面上那位經理,自然不必多說,大家都知道那不過是個被推出來主事兒的,但私下裏查出來的幕後兩位老板,也都年輕得不像能支撐起這麽一家店來的人,再加上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流傳出來的,“千善坊”的幕後老板與各界大佬都私交甚好的留言,讓那些暗地裏想打“千善坊”主意的家夥,就更需要再仔細掂量掂量了。

至於想跟風也開這樣一家店的投機者,一來沒有那麽多藥膳方子,二來沒有自身老中醫坐鎮,三來沒有那麽多人脈能請得動那些名流上門,四來,真正算計下來,才發現,要開設這樣一家店,需要的投入,絕對會讓很多手上頗有些產業的富商都望而卻步。

所以說,這家店和之前的MFC不同,幾乎沒有可覆制性。

微小的波瀾過後,“千善坊”便迎來了真正賺得滿盆滿缽的日子。

即使每天只開一桌,但僅第一個月的營業額,就比MFC當初開業的第一個月,入賬還要多,當然,這其中還有一部分收入是那些預約客人繳納的預約費用。

因為這些日子,總是學校“千善坊”兩頭跑,所以陸如萍幾乎是忙得腳不沾地,但即使如此,她也從來沒有對媽媽和陸尓豪抱怨過一聲,也從來沒想過要退出“千善坊”的經營。

相反,在“千善坊”的時間越長,她就越來越明白,為什麽媽媽和尓豪希望她能夠親自參與進來。

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她真正學到的東西,竟讓她自己都忍不住感慨。

而因為陸如萍忙了,所以有一個人,就更加逮不到她的蹤跡了。

最近這兩個月,杜飛簡直整個人都不好了。

無論她去聖約翰找如萍幾次,得到的答案不是如萍剛剛下課就立刻離開了,就是如萍今天沒有課,偶爾好不容易抓到了如萍一根頭發絲,卻難得被她風風火火說還有事,就立刻一溜煙跑不見的狀況搞得心肝脾肺腎都疼了。

所以杜飛很憂郁,因為他的女神,最近簡直神龍見首不見尾。

偏偏尓豪那個本來能讓他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家夥,最近也各種找不到人,嚇得他幾乎以為尓豪已經從申報辭職不幹了。

問過老總之後,才知道尓豪因為身體原因,現在做得工作不多,偶爾有工作,大多也都是跑外采訪的任務,因為總能按時交稿,所以老總也不好說他什麽,因為人家根本就連工資的問題都不計較了啊摔!

偶爾借著探病的名義去陸家吧,偏偏尓豪和如萍還都不在,偌大的一個陸家,之前還有陸伯母在家,但自從伯母休養好了之後,在家的時間似乎也少了,所以杜飛偶爾上門的幾次,幾乎全部撲了空。

“啊啊啊啊我不管了!書桓!你可不能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兄弟啊!你現在是每天和依萍親親我我蜜裏調油,我可還是個可憐的單身漢呢!你,你得幫幫我才行!”

雪姨很忙[情深深雨蒙蒙] 第75章 雪姨很忙

“啊啊啊啊我不管了!書桓!你可不能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兄弟啊!你現在是每天和依萍親親我我蜜裏調油,我可還是個可憐的單身漢呢!你,你得幫幫我才行!”

打沙包打得正興起的何書桓,哭笑不得地看了整個人都攤在沙發上的杜飛一眼,無奈道:“這我能有什麽辦法?你現在不是連如萍的人都見不到?”

杜飛的臉頓時皺成一團,“我也很奇怪啊,按理說如萍一個聖約翰大學的學生,平時應該很閑才對,你看依萍不就每天都有時間和你約會,怎麽如萍就總是忙得完全找不到人呢?”

見杜飛一臉苦逼的樣子,何書桓露出個幸災樂禍的笑容,半真半假地道:“也許是如萍故意躲著你呢?”

“啊?”一聽何書桓說這樣的話,杜飛頓時懵了下,而後緊張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忐忑不安地看著何書桓,“書……書桓,你說得不會是真的吧?難道如萍真的其實很討厭我?所以才會越來越疏遠我嗎?”

何書桓看著杜飛眼巴巴的樣子,心底頓了下。

實際上,在聽到杜飛這些話的一瞬間,他的心底甚至生出了幾分無奈的無力感。

他的情緒遠比大大咧咧,什麽事兒都不走心的杜飛要敏感得多。

所以無論是在最初認識的那段時間,如萍對他隱約的好感,還是後來他認識依萍後,和如萍越來越疏遠的種種,何書桓都隱約感覺得到。

只是這些事,他們彼此都從來沒有說出口過,如萍後來對他的態度,雖然依舊溫和,卻也恪守著男女大防,並不親近,何書桓自然做不出那種死皮賴臉硬往上湊的事情,尤其,他現在已經有了依萍。

但,看了眼仍舊滿含期盼等著他回答的杜飛,何書桓心底笑了下,杜飛和他是不同的,單就喜歡如萍的這份熱情和決心,杜飛就不輸給任何人。

所以,在杜飛眼看著就要灰心喪氣起來的時候,何書桓趕忙安撫道:“其實也沒有,你看如萍平時對你的態度,和從前也沒什麽區別,都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可能也是因為最近見到她的機會太少了吧。”

果然,聽了何書桓的話,杜飛立刻原地滿血覆活,直接從沙發上蹦起來,抱住何書桓的沙包,求何書桓給他出出主意,“書桓,雖然我平時亂七八糟的點子很多,但論起泡妞,我絕對是拍馬也比不上你的。你看依萍脾氣那麽臭的女孩子,在你面前都溫柔得像一灘水,你快幫我想想辦法,怎麽才能讓我見到如萍?我跟你說實話吧,如果再見不到如萍,我,我感覺我都快茶不思飯不想了,我現在每天無論是起床刷牙洗臉還是上廁所,無論是跑采訪還是給人拍照,滿腦子想得都是如萍如萍如萍!”

“你說如萍就說如萍,總提著依萍做什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何書桓摸了摸下巴,“不過說起來,雖然依萍和如萍都是陸家的女兒,性格卻完全是南轅北轍,根本就完全不同。依萍的性格倔強堅強,如萍則柔情似水……”

說到這裏,何書桓的眼睛一亮,“都說烈女怕纏郎,更何況如萍本來就是個溫柔體貼的女孩子……不然我看這樣好了,你下次再去聖約翰的時候,如果還找不到如萍,就幹脆和她的同學說,你第二天什麽時候去找她。采訪的事情你也先放一放,偶爾這麽一次我還可以幫你兜著。你盡管去找如萍就是了。時間長了,如萍自然會知道你的心意。以她的性格,肯定不忍心拒絕你,所以杜飛,你還是得主動啊!”

“你說得也蠻有道理的。”不住地點頭點頭,杜飛回憶了一下,確實,之前幾次去聖約翰找如萍的時候,他都是一聽說如萍已經走了,就也跟著沮喪地走了,好像真的從來沒有過那種在聖約翰等一整天的時候,因為總會有突發采訪什麽的……

想到這裏,杜飛的眼睛頓時一亮,幾乎在下一秒就跳了起來,“書桓,你說得對!如果我只是遇到一點困難就退縮的話,如萍又怎麽會喜歡我!不行,我現在就要去聖約翰,我要在那裏等一天,一天等不到我就等兩天,兩天等不到我就等三天!總之這次我一定要見到如萍!”

豪情萬丈地吼完,杜飛一溜煙就跑回了房間,套上外套就風風火火地出門了。

何書桓看著被“砰”地一聲摔上的房門,伸出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中,卡在嗓子中的那句“今天是周末,而且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還沒來得及出口,屋裏就已經沒了杜飛的人影。

於是這天晚上,杜飛到底還是沒能見到陸如萍,因為陸如萍此刻,早已經枕著夜色,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不過,正因為何書桓給杜飛出的那個“蹲守聖約翰”的主意,杜飛到底在周二這天,堵到了下課後正要趕往“千善坊”的陸如萍。

乍一見到杜飛,陸如萍頓時嚇了一跳。

實際上,她這段日子,一來是真的很忙,二來則也是有心在避著杜飛,沒想到即使她的疏遠做得如此明顯,杜飛卻還是這麽鍥而不舍。

“如萍,現在想見你一面,還真是難上加難啊。”沙啞著嗓子說著感慨的話,在這裏連續蹲守了兩天的杜飛,此刻看上去有些憔悴。

“呵呵……”尷尬地笑了笑,陸如萍到底性子溫柔,做不出那種對杜飛視而不見的事情,所以只好硬著頭皮和杜飛打招呼,“杜飛,好久不見。”

“是啊,你還知道我們好久都沒見了。”杜飛可憐巴巴地看著陸如萍,“如萍,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麽啊?怎麽我問你的同學,他們都說你一下課就不見人影,去你家,伯母也說你出去了。”

因為最近一門心思地投入“千善坊”的事情,所以陸如萍還真沒註意過杜飛究竟找過她多少次,不過她在忙“千善坊”的事情,目前知道的人寥寥無幾,她和杜飛的關系,也還沒好到連這種事情都要告訴他。而且如果知道了,以杜飛藏不住事的性格,估計何書桓也就知道了,那麽依萍應該也就知道了,再然後爸爸應該也很快會知道。

因為最近幾乎一直泡在“千善坊”,所以陸如萍也多少理解了些尓豪的想法,她已經隱約明白了,估計“千善坊”的事情,並不像媽媽和尓豪說的那樣,要等一段時間才告訴爸爸。

陸如萍隱約察覺到,估計媽媽和尓豪,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爸爸。

因為此,陸如萍也有稍許的迷茫。

她曾經一直以為,因為是一家人,所以家人間,彼此都不應該有任何的秘密。

但同時,她又在生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忍不住自我否定掉了。

在這個家裏,無論是爸爸、媽媽、尓豪還是夢萍、爾傑,甚至連她自己,又有誰能真的對其他家人毫無保留,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對方呢?

她陸如萍本身,就是個十分註重個人隱私的人。

而現在她漸漸明白了,“千善坊”應該就是屬於她和尓豪還有媽媽的隱私。

現在,她只想好好幫忙把這家店經營起來,經營好,僅僅是這麽些短短的時日,她就已經從介入“千善坊”經營的那天起,就學到了非常多的東西。

所以現在,她並不想再節外生枝。

所以對於杜飛的問題,陸如萍只是笑而不語,並不正面回答,而是悄然轉移了話題,“杜飛,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杜飛黯然了一下,“難道沒有什麽事,就不能來找你嗎?如萍,我一直以為我們是朋友的。”

書桓說過,以如萍不懂得拒絕人的體貼性子,適當的示弱一下,反而會讓如萍產生愧疚心理,所以杜飛忍不住就試試了。

一聽杜飛的話,陸如萍心底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說實話,接觸的人越多,她就越覺得,杜飛這個人,看上去就像個孩子一樣。

即使年紀比她大,但辦事情,卻還是這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完全不考慮別人的想法。

嘆了口氣,陸如萍微笑地看著杜飛,語調平緩地道:“杜飛,你知道的,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其實我一會兒還有事情要做,時間有點趕,所以我才會問,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如果你現在不說,等一會兒我走了,你豈不是又要抱怨?”

一聽如萍說有事要走,杜飛立刻就急了,“如萍,你到底在忙什麽啊?一會兒還要去忙嗎?這樣好不好,反正我今天也沒有事,幹脆我陪你一起去好了,還能看看能不能幫上你什麽忙!”

一臉“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的表情,看得陸如萍心底一滯。

面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陸如萍探究地看著杜飛,“杜飛,今天是工作日吧?我剛才聽你說你似乎已經在這裏等了我兩天?你的工作呢?難道不做了嗎?”

一提到工作,杜飛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目光心虛地游移起來,“工作那邊完全沒問題啦……書桓說他會幫我瞞著老總……”

說著說著,在陸如萍如炬的目光下,杜飛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杜飛,你這樣不行,以後不要再翹班來找我了,你這樣,我也不會覺得開心,而且要是害你丟了工作,我反而會覺得內疚。”認真告誡著杜飛,但即使作為朋友,陸如萍對杜飛如此懈怠工作的做法,還是感到有幾分失望。

“如果能天天見到你,就算是丟了工作又能怎麽樣……”忍不住把心底的話低喃了出來,在陸如萍氣得快瞪眼的時候,杜飛趕忙笑著把話改了過去,“好啦好啦,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翹班來看你,但是如萍,你得答應我,不能再這麽躲著我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既然是朋友,又怎麽會連見一面都這麽難。”

好啊……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心底在覺得杜飛這種小心計好笑的同時,陸如萍卻也忍不住感到幾分心冷和心驚。

這幾個月中,隨著她看到的各式各樣的男人越來越多,對於他們表面上那些言行,背後所隱藏的思量,陸如萍多少也慢慢能夠看透幾分。

她一直都以為,杜飛是個性子十分單純善良的人,所以即使杜飛總是惹出各種各樣的麻煩,也知道杜飛很喜歡她,但她卻一直都忍不下心太過冷酷地拒絕杜飛。

但很顯然,是她高估了自己的眼光,也低估了杜飛這個人。

連她不懂得拒絕人的性格都能夠利用得上,無論杜飛這是有意為之還是無心而為,都已經足夠引起她的警惕。

於是原本就對杜飛抱著疏遠的心思,卻一直都狠不下心的陸如萍,心裏那點僅存的對杜飛的愧疚和歉意,此刻也越來越淡薄了。

眼底最後一絲對杜飛的溫情也開始岌岌可危,正當陸如萍想開口拒絕杜飛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把冷淡卻熟悉的嗓音,“怎麽,正要走?”

陸如萍驚訝地回過身,看著手臂上搭著西裝外套的葉凜,忍不住挑了下眉道,“是啊,我今天的課剛結束,現在正打算過去。”

上下打量了一番葉凜明顯也是一副外出的打扮,陸如萍難得納悶地道:“葉醫生,你這是也打算走了?應該還沒到你下班的時間吧?”

因為最近這將近兩個月的所有空閑時間,幾乎都會和葉凜重疊大半,所以陸如萍對葉凜的上下班時間,已經差不多能全背下來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葉凜今天的下班時間,應該再晚一些才對,怎麽會在這個時間就要下班了?

“嗯,”目光漫不經心地在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和陸如萍互動的杜飛身上掃了一眼,葉凜語氣極其自然地對陸如萍道:“李醫生過兩天要串休,這兩天就先頂我的班了。”

微微皺了下眉,陸如萍想了想,“那你到時候把具體的日子告訴我,我好安排一下。”

因為“千善坊”剛剛開業不久,所以除了幾乎每天都會去店裏看賬的陸如萍之外,陸尓豪和葉凜這兩個人當中,幾乎每天都會有一個人會在店裏坐鎮,時間也都按照兩個人的日常安排好了。

這次葉凜這邊忽然串班,估計尓豪那邊的時間也得跟著有變動,陸如萍便這麽問了一嘴。

葉凜點了點頭,目光在杜飛臉上掃了一眼,這才看著陸如萍,問道:“正好遇到了,幹脆一起走?”

陸如萍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好啊。”

答應下來之後,陸如萍才想起來,貌似自從葉凜出現後,她就不小心把某個人忘在了腦後。

果然,目光只往杜飛那邊瞄了一眼,陸如萍就被杜飛那副風雨欲來的樣子看得心底一囧。

陸如萍一直都知道,杜飛雖然平時看著一副笑嘻嘻的樣子,但性子其實也十分沖動,很多時候,這人其實都自我得厲害,根本不會註意到場合,也很少會在做事前想到後果。

果然,還沒等陸如萍說什麽,杜飛就像只渾身炸了毛的貓一樣,滿臉警惕地看著葉凜,怒氣沖沖地對陸如萍質問:“如萍!這個人不是你生日宴會上和你跳舞的那個人嗎?!他怎麽會在這裏?你說一會兒有事,難道就是和他有約嗎?!”

想到如萍最近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還有剛才和這個好像叫葉什麽的人說話時那副親昵勁兒【並沒有】,杜飛整個人都像坐在了火藥桶上一樣,炸開了鍋了,當場就沖陸如萍吼了起來,“如萍,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你知道他人好不好嗎?別看他長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活像個小白臉,這種人,光靠一張臉就不知道會招多少桃花,你可千萬不要被他騙了!你相信我,我是記者,一天不知道要見多少人!像他這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我不知見了多少!你可千萬不能被他騙了!”

說著說著,杜飛還滿臉憤憤然地不住點頭,完全沒註意到因為他這把完全沒有收斂的嗓門,引來了多少聖約翰學生的側目。

陸如萍在杜飛開口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但她並沒有想到,平時看著像個老好人的杜飛,竟然會當著葉凜的面,說出這個失禮甚至可以說是惡毒的話來。

而且,聽杜飛的話,明顯是誤會了她和葉凜的關系。

雖然自從在“千善坊”有了交集之後,她和葉凜之間的關系比以前稍微近了些,卻也並不親近,也從來沒一起去過店裏,所以這些日子,聖約翰中原本因為她生日宴會上和葉凜跳舞而瘋傳的緋聞,已經漸漸平息了下去。

但今天,多虧了杜飛這通嚷嚷,估計接下來這段時間,她和葉凜之間的事情,肯定又會成為聖約翰新一輪的八卦!

陸如萍簡直要氣死了,“杜飛!你能不能別胡說!我和葉醫生根本沒什麽,你能不能不要看到別人和我站在一起,就想到什麽奇奇怪怪的地方去!再說,你是我的朋友,葉醫生也是我的朋友,難道我和每個男性朋友站在一起,你都要猜測我和我的朋友有什麽嗎?!你到底把我看成什麽?!”

“如……如萍,你,你別生氣……!”難得看到陸如萍這麽氣急敗壞的樣子,再一看周圍那些聖約翰的學生,正對著他們指指點點,杜飛頓時就結巴了,知道自己給如萍惹禍了,“如萍,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並沒有覺得你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我只是看到他,我就著急了,我……”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一口打斷杜飛結結巴巴的話,陸如萍皺著眉頭認真地看著杜飛,“杜飛,就像你說的,我們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我想身為我的朋友,並沒有權利幹涉我該交什麽樣的朋友,也沒有立場指責我的其他朋友!你剛才說葉醫生的那些話,實在太過分了!”

一聽如萍開口維護葉凜,杜飛心底一陣翻江倒海,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如萍發火的樣子,而且真說起來,剛才的那些話,本來也是因為他的心虛和自卑。

在陸如萍嚴厲的眼神下,杜飛不得不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面無表情看著他的葉凜低頭道歉,“葉那個什麽,抱歉,我剛才不該那麽說你。”

那樣子,要多沮喪有多沮喪,說完這話時,還眼巴巴地看著陸如萍,就希望如萍能看在他乖乖道歉的份兒上,給她個笑臉。

但很顯然,他的道歉,僅僅是因為不想讓如萍再這麽生氣,對葉凜本人,他並不覺得有什麽抱歉。

所以,當他在道歉過後,非但沒有得到陸如萍的原諒,反而讓她更加火冒三丈了。

“什麽叫葉那個什麽?他叫葉凜,是聖約翰的校醫,也是我的朋友!你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卻能對這樣一個陌生人說出那麽一連串汙蔑的話,杜飛,你太讓我失望了!”

說完,陸如萍再不管因為她的話而被深深打擊杜飛,直接拽了葉凜的袖子就走人,連身後那些目光如炬看著他們的聖約翰的學生,都完全拋在了腦後。

直到走出聖約翰的大門,陸如萍心裏的那股邪火才終於稍微平息了些。

也就是在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手心攥著的,是葉凜已經被抓得皺皺巴巴的襯衫袖子。

尷尬地把手松開,陸如萍心底囧了下,臉上微紅地回頭看葉凜,整個人一下就從暴怒的小獅子化成了溫順的小綿羊,“葉醫生,剛才真是抱歉了……要不是因為我,杜飛也不會那樣說你……”

“嗯。”淡淡應了一聲,葉凜看著正垂著腦袋,臉色因為片刻前的怒氣和此刻的羞赧而微紅的陸如萍,唇角微勾,“冷靜下來了?”

臉上更熱了幾分,葉凜的樣子越是淡然,陸如萍就越是為自己之前那麽生氣的樣子而覺得羞愧,只好垂著腦袋,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先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開車。”淡聲對陸如萍交代道,在看到陸如萍再次點頭後,葉凜這才轉身進了聖約翰校門,往停車場那邊走去。

陸如萍看著葉凜越走越遠的沈穩背影,忍不住摸了摸燒得通紅的臉頰。

也是在這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原來葉凜之前一直在任由她發脾氣,也任由她把他一路拖出了校門,明明停車場離校門口很遠,他一路上卻完全沒有從她手裏抽出自己的袖子……

想到葉凜剛才低頭輕輕撫平袖口褶皺的樣子,陸如萍竟莫名覺得,總是頂著那麽一副生人勿進模樣的葉凜,竟然有種這是個很溫柔的男人的錯覺。

拍了拍臉頰,陸如萍擡頭看了眼走過路過的那些同學,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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